南酌

【周黄】青天洒(上)

给天天的生贺 校园 双向暗(bai)恋(wan)

大概有点狗血 

小短文 三更差不多了

 

 

 

“喻文州!”身后哒哒哒哒的脚步声急促,鼓点一样地打在耳膜。

喻文州转过身去,果然是黄少天一路飞奔,刘海被气流吹起来,本就瞪着的圆眼睛显得更加炯然明亮。

“什么事?”

黄少天扶着膝盖喘顺了气,伸手搭上他肩膀:“世界上最好的喻文州啊,求求您给我暗箱操作吧!”

“啥?”

“就是那个!”黄少天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周身散发着腾腾的热气:“高一A班的那个,周泽楷!把他给我做搭档吧!!”

“理由?”喻文州扶住快要被他挤塌掉的一叠资料,轻轻挑眉。

“他好看!”

喻文州低头翻着书等待着下文,没想到黄少天干脆利落地蹦了三个字以后就再不说话了,两手撑着桌子无比期待地望着他。

“黄少天……”喻文州无奈地搓了下脸,“你是今天第十一个来和我说要他做搭档的人,没戏。”

“哈?!”黄少天眼睛一瞪跳起来“我听到他们说你已经统计好了的时候就直接从球场飞奔回来了诶!!衣服都还没换!谁!!竟然比我快!!”

“是啊,所以你一身汗味……”喻文州扫他一眼,“都是女生,就你一男的……还有,你别蹭过来。”

黄少天不理他,一抬手勾了他肩膀,肆无忌惮地把汗蹭了他一脸:“啊啊——和女生抢人好像不太好啊……可是喻文州啊你看在我们同学同寝四年多我还一直这么善良耿直的份儿上你就帮帮我吧!”

喻文州刚想把耳朵边热烘烘的脑袋挪开,那人就自动撤了身子,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啪”得一声拍得极其响亮。

“拜托你!”

“……”

被男生灿亮的目光紧紧盯着,喻文州默默无言数十秒终于败下阵来,轻轻叹着气从桌肚里抽出一张薄纸。

“别往外说。”

“喻文州!世纪好人!”男生开心地原地转了一圈,身上的天蓝色球衣在午后光线下鲜亮成暖绿,几乎毫无悬念地吸引了半个班的目光。

“……你赶紧走。”

“嘿嘿。”黄少天傻呵呵地笑,“让我看你写完。”

喻文州的字很好看。笔画有力,又不会失了转折处的流畅。黄少天一直很承认这一点的,但他总觉得喻文州在“Partner”那一栏里写下的“周泽楷”三个字,是他到现在为止看到的最好看的字体。

0.5的黑色笔芯在纸上划出磨痕,在初秋透彻的暖色下,盈盈有光。

 

 

 

要说起事情始末,那还得是高一时候的事情。初来乍到的喻文州被黄少天拉着一起进了学生会,一层一层选拔过后被推上演讲台。那日演说,男生声线温慢从容淡定,讲稿里却无时无刻不透着大气磅礴的理智自信,又有清俊的外貌加分,最终竞选几乎俘虏了所有全场所有的投票。

“哎!你说你怎么那么厉害啊?”黄少天拧着眉毛拍他,眼睛里却带着笑,“果然老师都喜欢你这种衣冠禽兽。”

“不知道呀。”喻文州笑容稀松,不置可否。

然而学校的执行速度实在是慢到令人发指。喻文州三个月内便提交上去的“薪火相传”计划书,学校领导愣是处理了半年才批了同意书下来。用黄少天的话来说,大概是主任在吃吃瓜子抠抠脚趾看看欧巴的间隙里想起来,哦,还有个半年前的申请没看,那就勉为其难地看一下吧。

高一期末考试的时候,才收到盖章的喻·等得花瓶都碎了·文州只得苦笑。

所谓薪火相传,解释起来难免俗套,就是建立起高低年级之间的联系与指导罢了。学习的空余时间难免无趣,若利用起来讨论或者创作些东西未尝不可。本来是为同年级的新生创造的机会,可因为主任咸鱼一般的处理速度,他们不得不成为第一批身先士卒指导新生的前线战士。

所有人都神色微妙,可是这并怪不到他们极力推举出来的主席头上。喻文州依然神色如常地穿梭在班级之间,不紧不慢地排着工作,一切都顺利至极——一直到报上来的一年级里出现了周泽楷这个妖孽一样的名字。

“周泽楷!!”

分数碾压升上来的男孩子。传言道性格寡言少语,自带天然呆的光环一圈,颜值是天杀的高不可攀。可是他做起事情来分明又是爽快凌厉的,从军训到开学不过短短数周,周泽楷就已经吸引了无数迷妹——还有黄少天这样的颜控迷弟的目光。

“有这么厉害吗?”黄少天听郑轩描述女孩子们有多么疯狂的时候将信将疑,报名日亲眼目睹之后才知郑轩所言基本等于小学生作文,周泽楷明明要比他描述的好一万倍。

“他是天使!”黄少天握着拳头目光坚定地站在上铺,恨不得向全宿舍表示他要为了周泽楷弯了取向的坚贞决心。

 

 

 

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的初见在旁人看来充满了莫名其妙碰瓷的嫌疑,却又因为双方的不知情而多了几分宿命的调调。

黄少天第一次见到周泽楷,是在报名日被班主任拉去做苦力的时候。夏末的阳光依旧刚烈任性,肆无忌惮地灼烫着发顶。黄少天昏昏沉沉地拐过白色篱笆,眼前的花影飘摇成紫红色,他按着太阳穴觉得有些头晕,台阶才踏了不过一节就与人撞了满怀,脚跟不稳向后栽倒下去。

有些迟钝了的神经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屁股却没有接触的滚烫的水泥地面,反倒是被人捞了肩膀稳稳地站定。

“啊谢谢你你真是个好……”面前的人比自己高些,黄少天匆匆忙忙道着谢抬眼,对上目光的瞬间却只觉呼吸急停。

那是真正的眉目入画,气质端方。像是夏末最后一棵临风而立的白杨。

“……抱歉。”男生小心翼翼地挤出两个字,见黄少天瞳孔皱缩的惊吓样,又犹犹豫豫小声憋出一句,“没事吧?”

“啊啊,没、没事……”黄少天战战兢兢,心跳错落间好像忘了把血液送回大脑,平日里的伶牙俐齿消失得一点不剩。

周泽楷看起来有些为难,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慢吞吞地缩回手指。

“我真的没事,”黄少天暗自深深呼气,“刚刚被太阳晒多了脑子发昏,吓了一跳罢了……那什么,谢谢你啊周泽楷。”

素不相识的人冷不丁叫了自己的名字,面前的男生眉毛微抬,无声地诧异。

黄少天却早已越过他穿上楼梯了。脸颊后知后觉地泛红,在炎炎夏日里更加燥热。

男生在食堂窗口前虚浮着目光晃悠着,最终只拿了三片西瓜,一下一下认真地啃,还是食不知味。

多么俗套的巧合。像是堆砌起来的少女漫画里那些蹩脚的脚本,却偏偏扰得自己思绪怔怔,心跳惶惶。

 

 

 

“少天。”洗澡的时候黄少天搓了满头的泡沫,听见喻文州模模糊糊的声音从隔壁隔间传来。“明天就要开始执行上次安排好的计划了,你可以和你的周泽楷开始联系了。”

“什么我的周泽楷……”水汽蒸腾,熏得他脸上发红,“那你一会儿把他QQ给我,我回宿舍就加。”

“好。”

分明是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人,真要见面时却不免心生怯意。想到自己怂到起飞的初遇,黄少天巴不得自己是个大众脸,周泽楷看了一次以后就再也想不起来。

可天随人愿这个词几乎只存在于虚幻里。那日的周泽楷停在图书馆门口,两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在看见黄少天的时候有些腼腆地翘了嘴角。

“学长。”

天色青青,光线穿了云絮落下,他的衬衣制服天白熨直,似有万千暖色披挂。黄少天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翻了手机捧着的一摞书。

“不好意思……”黄少天手忙脚乱扶了眼镜和书,“迟到了……”

“没。”周泽楷摸了摸腕上正好指向12:30的黑色表盘,眼里是云淡风轻的温和。

被这样的眼睛望着简直药丸。黄少天心虚地错开目光,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台阶:“那那那我们快上去吧……”

“学长……近视?”周泽楷依稀记得,上次撞见他时,这人是没有眼镜的。

“啊……是有点。”黄少天托了托巨大的黑框,“小时候躲在被子里玩手机玩坏的。不过不严重,一两百度。”

“……”

身边没了回答,呼吸浅浅,步伐很轻。黄少天一本正经地平视前方,转过三楼拐角只他怀疑周泽楷压根没跟上来。身边的沉默太过可怕,他终于熬不住回头去看。

谁知异象忽生。黄少天已经踏上台阶的动作忽然就被近在眼前的男生扰乱,一脚踩空,不受控制地踩了自己的脚继而滑下楼梯去。

布料摩擦过铁钉的声音突兀刺耳,黄少天面色发白地扶着木栏杆,一摞的书噼里啪啦散了满地。

周泽楷的手臂牢牢架在他的臂弯里,小臂弯过来锁了他窄瘦的腰,黄少天一低头便见了他的筋骨分明。

分明就近在咫尺。黄少天仓皇地抬眼,只觉那目光清冽干净,像一泓灌进心底的冷泉。

“没事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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